【顾迟】失坠_正文(药物审讯play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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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正文(药物审讯play) (第6/7页)



    世界万般,顾锋何必为他执拗,因他身陷囫囵,立于不忠之地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迟驻张了张嘴,却又眼前发昏,大抵是断续迷糊地说了什么话,随后于在反复间陷入幽深晚夜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待迟驻再睁开眼,眼前仍是熟悉的牢狱,毒热和高烧已然在睡梦中退去,先前的衣服皆不见了影,身上仅有薄衣,肩头搭着件乌羽制成的披衣,隔去了周遭阴冷。他喉间伤势正愈,伤处瘙痒得止不住咳音,在将肺脏咳出前才有了活人的影。

    他余光一晃,心头骤紧:来人不是顾锋。

    “摧骨血屠,你有什么想要交代的。”那人冷脸看着他,话语间没有多余的情绪,主审的牌令挂于腰间,拉断了他最后一点所谓镇定的丝线。

    于他而言,凌雪阁是李林甫的眼耳手,是漫天飞雪中的红巾无常,曾因追捕逃窜留下的冻伤似又发着疼痒,深深根植。

    “……厌夜呢?”他问。声音在喉间哽了许久,带着几分怒意和颤动,可对方的沉默炙烤着他的脏腑,心口涌上一股热意,几欲挤入口舌,血气顿时漫散于胸腔间。

    “未成事又违了规矩,领着罚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哈…哈哈哈……”他已经不知自己如何笑得出声,声音嘶哑却平静得恐怖,“你叫他来审我,我也只与他说。”

    他与人僵持不下,却见对方视线轻晃,最终落定于暗处。

    “叫他来,你便说了?”与凌雪阁人截然不同的男人走进光下,本是主审的人退了几步匿了形。此人显然要比其他人更为不同,或许是凌雪阁内哪位掌事,虽说看起来儒雅随和,却似有一肚子的成算,他下意识地紧了身,视线阴鸷地紧盯对方的面容,可那人没有在意,只是继续问他的话,“迟驻,你左右反复无方,执于拒他千里,又怕他因你受罚,他势不可为,事必所失固难两全。如今你又要唤他来见你,既不愿言说,不过徒增他郁结叫他违令为难。”

    他只看着地面沉默不言,默默将话听了去。

    “如今史思明公然反唐,史朝义以敬师为由数次与渤海国前国师相见,大有携月泉宗为备成进犯之势。”对方轻言道,话中信息却是成倍厚重,“他父乃是忠直人臣,你父侠胆于心为知己死。他为家国奔波,又为你受重,你何必叫他为难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有些唾弃自己如今模样。被苦痛磨得了无生趣,厌倦那些所谓的善恶对错,掏空了一切,葬了自己的所有过往,靠着执念,仅用空荡的躯壳行于世间,活成了渤海北地的索命厉鬼,用着最肮脏血腥的模样去面对爱他护他的人。

    可顾锋是包容他的水,是护他的盾,是现今唯一一个,不论何时都将他纳入心尖的人,他却以赴死执欲做刃,将那颗为己活跃的心划得血淋,不管不顾顾锋的想法,逼迫着人做一个抛弃他的选择。

    ……真残忍不是吗?迟驻,你怎能这般对他?

    “请先生让他与我见上一面……”他哑然许久总算是说出了话,难得对凌雪阁中人带上了几分礼节,“余下的……知无不言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对方似也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此人说到做到,他被蒙上了双目,起身的瞬间双腿发软,好在前方有人牵引,拉紧枷锁带他上了马车。他心中打鼓,却也不好明现,只感觉车马颠簸得他的腰骨酸痛,唯有垫在腰后的衣物让腰肌稍缓。路程说不上远,但也不近,若是顾锋来一趟,势必要花上不少时间。

    取下目布后眼前却并非想象中的昏暗,只有明亮干净的一隅院落,屋顶铺着层积雪,屋外弹出了几个小脑袋,他还没来得及看清,那三人便跑得不见了影,他稍靠近门楣,便有几分暖烘热意。屋内听见马车声便开了门,顾锋依旧身着那身劲装,但平日挂于肩头的披衣不见了踪迹。

    “阿迟?”对方看着他一愣,却很快反应过来,接过车夫抛来令牌,将他带进了屋,又见他脚步虚浮不适忙上前来撑他。他侧目一看,对方连耳根都红了个透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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