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4 月落 (第8/8页)

车后直接抱着昏迷的林栾，把她放到了公安局门口，然后上车，在车上打电话给长明公安禁毒大队举报有人吸毒，人就放门口了。

    之后，韩序开车离去。

    …….

    再之后，林栾被送去了长明女子强制隔离戒毒所。

    林栾的mama自签完家属同意书后，就再也没出现过，她及时跟林栾断绝了关系，她毕竟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。

    长明电影学院及时对林栾作出开除学籍的处分。她过往的短片也被删掉了，与她相关的访谈，也全部删掉。

    她在电影圈被彻底封杀了。

    卫维胡蝶他们也在第一时间内与林栾划清了界限，说不知道她吸毒，他们什么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韩序关了公司，回了老家，他一边备考公务员，一边参加各种相亲，不到一年，他就结婚了，第二任妻子是个护士，比他小四岁，人很温柔，长得很漂亮。

    倒是季月，在林栾被送进戒毒所一个月后，他主动去看林栾，按相关规定，非直系亲属是不可以探望的，但季月靠自己，靠自己的办法，又是托关系，又是送礼，又是陪睡，这才得以看望林栾。

    林栾关进来一星期后，人就疯了，精神失常了。

    她一边戒毒，一边还要接受精神治疗。

    戒毒所的探望形式和监狱没区别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，中间一块不隔音的透明玻璃板。

    季月，就沉默地望着身穿囚服的林栾，她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，头发长长了，也打了结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，像个傻子，对着他呵呵笑。

    季月忽然想起，那个笑着说，跟韩序分手后，就和他恋爱的女孩。

    那时，她张扬，明媚，鲜艳。

    他的确不爱林栾，也没把她当女朋友，但……

    “林栾。”季月说着，他知道林栾不会再听懂他说的话了，“林栾，我没什么能为你做的，我还会再来，我会送你一首曲子，等我。”

    林栾似乎听懂了，她咬着手指，“嘿嘿嘿，嘻嘻嘻，什么曲子呀？”

    季月没回答，他忽然变得认真，郑重，他靠近玻璃板，低声问：“林栾，到底是谁把你送来的？”

    林栾痴笑着，“那个叔叔打我，那个韩叔打我，是他，就是他！我记得！坏叔叔！”

    听了这回答，季月大受打击，他深吸一口气，才让自己不至于窒息，他起身，但没转身，他的表情再次充满了悲悯与绝望，只是，这次的绝望似乎像深渊那样，暗不见底，将他吞噬，让他无从逃离。

    季月就凝望着，冰冷地凝望着林栾，也凝望着自己。

    如果有一天，也沦落到她这种境地，那还不如一死了之。

    季月不再多说，离开戒毒所。

    回到自己家后，季月拉开窗帘，坐在钢琴前，开始弹奏。

    低压的，沉闷的，想要撕裂却没有出口的。

    痛苦的，绝望的，想要求救却没有救赎的。

    如果注定要与黑暗为伍，那就不要试图挣扎，不如听之任之，让黑暗吞噬吧，沉沦到暗的深渊吧……

    这是他的新曲子，为林栾，更为他自己。

    演奏完，季月坐在地上的纸堆里，月光倾泻而下，洒在他身上，很美。

    他拿起笔写下乐谱，然后，又拿起地上的一支注射器，直接扎进了脖子。

    季月开始扭动，抽动，舞动，恍惚中，他听到了钢琴声，他认为自己的扭动，也像跃动的音符。

    …….

    “如果邪恶是华丽残酷的乐章，

    它的终场，我会亲手写上。”

    ……..

    天亮了，窗外的日光，照在了季月的尸体上。

    ……..

    “晨曦的光，风干最后一行忧伤，

    黑色的墨，染上安详。”

   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