铃兰馆记_一杯热茶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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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一杯热茶 (第2/4页)

披着衣裳,清了清嗓子。

一个浑身光洁如雪、极为苗条的女子走了出来。

饶是瘦了有二十斤,刘小元也一眼能认出她来——且这人喝了杯茶,嗓子原哑着,忽而变回去清脆的她自己原来的嗓音。“宁meimei?”

宁蕴笑着做了个噤声的姿势,点了点头。

“你可知全天下人都在找你?”刘小元都几乎要哭了。“容老五跑去了钟离掘地三尺,就差将率水抽干了找你了。”捉住她抱了又抱。“瘦成什么样子了!”

宁蕴道:“旧情我们稍后再叙。端端,我说的不是玩笑话,圣上狠下心要打走私贩子,你可得摘干净了来——刘氏布号的招牌要千秋万代,只靠几个朽烂的亲戚自然是不行的。”

宁蕴顿了顿,道:“你可知有的人家,为了保住其中一个要员,敢将全家所有人都舍弃了去?”

刘小元皱了皱眉:“好你个尘玉妹子,易容而去,竟然是给小世子做幕僚的?你是看上他了?”

宁蕴苦笑。机关算尽,还不如一腔热忱。陈子鹤说得对。

白衣

眼看着宁蕴和刘小元说了半日话,这刘小元又哭又啼的,把宁蕴闹得十分疲乏,紫月便上前说仍有要务,需请宁姑娘早些离去。宁蕴好生叮嘱了刘小元一番,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。

紫月扶着宁蕴出门去。“姑娘,卸妆的药膏伤身子。咱们还是赶紧回楼里吧。”说着掏出个白鹅斗篷给她披上。

“此后也不必伪装了。”宁蕴叹了一口气。“生死有命,他既然发现了我,要杀要剐,要将我献给了许韶君,也奈得他何?”说着便要找陈苍野复命去。

紫月道:“姑娘何苦?”

宁蕴笑了笑:“受人所托,忠人之事。易娘子是易娘子,宁蕴是宁蕴。他既看得起易娘子,便是赏识于我——报君黄金台上意……”便与紫月在那通衢里待装车上马。

此时一轮马车滚滚而过,又徐徐停了下来。

车窗里一双妙目看着街道上。“这女孩儿,这身衣裳倒是不错。”张显秀笑道。“我也想弄一套来,正巧和这刘家说说。”原来张显秀到此答谢刘氏布号襄助玲珑县主之事。

许韶君难得陪一趟妻房,这会儿有点儿不耐烦,便道:“娘子,虽说我府用度不缺,然而也勿要铺张,毕竟县主出嫁已耗费不少银子。”

张显秀白他一眼:“meimei买得这么多衣裳头面,我买不得?我嫁与你的时候,哪有这样好过?我还是她大姐呢!”

许韶君皱着眉往窗外一看,不由得呆住了。这一身雪衣、冰肌雪肤的女子,仿佛就是他记忆里走出来的幼年时的宁蕴。那眉目口唇,那纤纤玉手,几乎一样——在零花岗上,他当着她的面将她的鸣云拿了过来,交给了经过的贩夫。他第一次见到那样多的银子,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的脸如此苍白,仿佛今日一样。

张显秀看着他:“你激动什么?不买就是了。东台舍人,冀王的左右膀臂,还这样吝啬!还以为你还是那时候的穷小子?”

许韶君看着宁蕴上了车,缓缓地远去。他并不回头,缓慢地和妻子说:“我看这衣裳并不时兴,也许也并不是这刘氏布号做的,我差人跟着这车马,好去替娘子问问。”

张显秀满意地点点头:“好人,算你有心。”

车子缓缓而行,便到了清香楼。才下了车,要往楼上去,忽而有人来报:“有贵客指明紫月姑娘相陪。”

紫月皱眉:“此时不行,靖远公小世子已约了我吃夜饭。”这一晚都不行。

仆妇道:“已听姑娘的,给靖远公世子准备好了酒席茶饭,但是……这一下午,世子爷的人都未来……不知……”原这陈苍野若是郑重其事地约紫月的宴局,必然有随行的人员先行到了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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