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雨 (第4/4页)

睁开了涔湿眼睛。别枝垂下沾湿的睫毛，把手指从女人的掌心摘出，女孩摇摇头，声音还带着些轻微的倦哑，“我自己去。”

    曲惊意看着女孩微低的莹润脸颊，她颤一颤睫毛，她慢慢松开揽住女孩怀抱。

    别枝手指掀开自己这片被，女孩倾起身，下床，裸着脚，往浴室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曲惊意在隔壁浴室简单清理好出来后，她又慢慢把客厅和卧室的一片凌乱收拾干净。

    从衣柜里拿出另外一套干净馨香的床单被罩回床边重新换好，她又取出一套新的睡衣，和一条洗过的新的内裤，她把几件衣服迭好，放入床边。

    她拿过从客厅地毯上取回的女孩那双米色棉拖，走到浴室门前，她弯身，鞋里朝内把那双棉拖理正，摆到门边。

    她去客厅倒一杯温水，回到卧室，放到床边桌上，然后她走到沙发椅旁，坐下，安静等待着女孩……

    别枝裹着浴巾出来时，看见门边那双棉拖，顿了一下，女孩垂睫，伸裸湿脚面踩入。

    曲惊意看见女孩慢慢走回卧室，她从沙发椅里站起身。等女孩走近，她轻轻微笑，手指一下床边，示意，“枝枝，衣服。”

    女孩看过去，又瞧回她，安静了两秒，随之轻颔首道：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别枝走到床边，把浴巾摘下，白皙清润裸体盈盈袒出。女孩拿起那条干净的内裤，抬腿，穿上，把睡衣、睡裤也依次套好后，别枝转过身，坐下，望她。

    曲惊意颤一下睫。她慢慢走过去，微笑道：“要喝水么？”

    别枝摇摇头。

    她看一眼床边水杯，没多说什么。她面着女孩，微微弯身，手指抚入女孩仍湿软的发丝，“头发要吹干的。”她去看女孩，温柔道：“我帮你吹干好么？”

    女孩望着她，安静了几秒，而后垂下睫，只是说，“我自己来就好”。

    她慢慢地笑，收回手指，“好。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等女孩把头发吹好，再走到床前时，她帮女孩把被子掀开，别枝望她一眼，对她说谢谢，女孩垂眸，把棉拖挨着床边踩正，而后弯膝，侧身，躺坐进。

    她掖好女孩这边的被子，慢慢绕去床尾，到另一侧床前，她把被子掀开，坐入床间，女人躺下身体，也拢入了绵柔而温暖被子里。

    两人之间隔着几分，沉默蔓延……

    也许很久，也许没有那么久。

    别枝探过身，忽然声音清软地道：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她轻偏一下脸颊，去看女孩，女人很轻地笑了笑，温柔地询：“为什么要说对不起？”

    别枝伸出手指，碰她脸颊，女孩白净指尖揩上一滴泪。

    她湿透的睫毛颤抖着，同女孩相视。

    别枝默了几秒，敛下眼睛，她手指挽回，轻轻道，“我去隔壁。”

    女孩掀开被，下床，走到卧室门边，把门打开，走出去，门关。

    曲惊意脸颊转过，看回卧室的吊顶，她听到屋外雨已停了。

    她躺在床间，看着暖光缓缓流淌，渐渐地，模糊一片，女人眨睫，而泪雨忽已漫……

    一点一点濡湿鬓丝，洇入了枕间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别枝右手仍反搭着门把，稍时，她把手指慢慢撤下。

    女孩背靠着门，不知多久，忽然弯下身，右手抬起按进心脏处。女孩轻颤着，弓着腰，唇间溢出一声无声的疼吟，女孩蹙着睫，眼角一滴泪随之滑落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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