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冷落 (第2/2页)

《女驸马》。

    “你还真是不知羞。”

    渔歌笑道：“有其主必有其仆，实在是娘娘教得好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，沉璧打了帘子进来，福身请安。

    “可是陛下到了？”南婉青问。

    沉璧愈发低了头：“陛下……国事繁忙，请娘娘先行用膳，不必等了。”

    似乎昨日吴宗友觐见，所言便是南方水患一事。南婉青不觉有异，反倒欢喜晚间不必吃热菜，心情大好。

    谁想之后一连十日，沉璧前去宣室殿恭请圣驾，彭正兴均以陛下事务繁忙回绝。

    “又是公务繁忙，不来了罢？”南婉青与渔歌等人掷升官图，她今日手气旺，案上七色玛瑙棋子，唯有朱红一马当先。[3]

    沉璧噗通一声跪地，吓得渔歌手腕一抖，四只骰子咕噜噜打了几个旋，不知飞去哪里。

    “这是做什么？”南婉青也唬了一跳。

    沉璧支支吾吾道：“陛下今夜……去、去了陆……陆婕妤宫中用晚膳。”

    众宫人登时敛起笑闹，眼观鼻，鼻观心，大气不敢出。

    南婉青良久不言语。

    “陆婕妤？是……”南婉青冥思苦想，不知此人底细。

    “珠镜殿陆婕妤，本名陆蕴，母家地位低微，乾元元年入宫，乾元三年诞下四皇子，晋封婕妤。”郁娘道。

    “郁娘——”南婉青连连抚掌，钦佩之情溢于言表，“难为你记得下来！”

    郁娘却叹了口气：“陛下已十一日未踏足昭阳殿，娘娘半点不忧心么？”

    宇文序十一日不入昭阳殿，宫中近来传出许多宸妃失宠的风言风语。

    南婉青蹙了眉，她倒是从未仔细计数。上回前往宣室殿，一来一去路上出了两身汗，她本就畏热，偏偏还做了一番无用功，心中十分不爽快，因此只想等宇文序前来，不愿再出门去。

    若非殃及性命之事，随随闭关修炼，轻易不现身，自然无人提醒催促。南婉青素来又是个醉心吃喝玩乐的，心思也不在宇文序身上，不料一眨眼竟过去了十一日。

    升官图上，棋子距“三公”不过寥寥数步。

    南婉青一拍书案：“找找骰子，我们掷完这一局，旁的日后再说。”

    入夜，玉指点虚空，南婉青催动符咒召唤随随。

    “宇文序近来有些不对劲。”南婉青神情少见凝重。

    随随当即变了脸色：“他不举了？”

    “倒也不是。”南婉青双手抱臂，“据说他十一日不来昭阳殿，今夜却去另一人宫中用晚膳。”

    后来沉璧探得消息，说是圣上只同陆婕妤用了晚膳，并未留宿，末了还是起驾宣室殿。

    随随点点头：“这与不举有何区别？”

    “尽管结果上无甚差别，但缘由必定不同，我找你来，就是为了算算他心中所想。总不能他长久不见我，耽误你修炼，那时该如何是好？”

    虽说随随为南婉青开了窥测人心的慧眼，但宇文序与常人相比，身上有龙脉庇佑，算他如算国运，南婉青力不能及。

    “我卜算学得不通……”随随犯了难。

    南婉青拎起床头乌木匣子，砰一声按于随随身前，倒出蓍草、龟甲、铜钱、八卦图等物：“这是我命人从司天监寻来的卜具，你一样算一遍，总能算到。”

    一人一狐从月挂中天算到东方既白。

    “不成不成，太难算了！”随随丢开蓍草，细腿一蹬，气得换回狐狸头顺毛，“我只能算出他心怀忧虑，心绪纠结，算不清更细致的……他也太难算了！”

    南婉青早已瘫倒床榻，手中松松攥着三四枚铜板，睡眼朦胧：“罢了，我、见机行事……”

    两眼一翻，梦会周公，一觉睡到日落西山。

    “今日又是政务繁忙？还是去哪一宫用晚膳？”南婉青捧起漱口茶水，摇摇晃晃，“若是他不来，晚间我最少吃五个冰碗，你让司膳备好了……”[4]

    沉璧缓缓开口：“陛下今夜……召幸德妃娘娘。”